搜狐娛樂訊 4月14日,《雁回時》編劇發長文回應劇情相關爭議,直言每個觀衆都有自己的價值觀,作品一旦有表達,反而更容易被批判,尤其在如今的網絡時代,這種批判很容易化作侮辱性的咒罵,擠滿社交平台的私信和評論區。“我一方面希望觀衆對還在堅持做表達的創作者多一點寬容,一方面又覺得我沒有任何資格要求觀衆對我寬容。”“只求大家能夠相信,編劇寫一個劇本要花費數年光景,要面對無數艱難困苦,我們或許在編劇技巧上還需要磨煉,但我們對自己筆下的人物、對觀衆,都絕對沒有惡意。”
全文如下:
最近這幾天很糾結,想要說很多東西,但又懼怕說多錯多。
還有些問題,我也確實只能保持沉默。
在今天決定發這條微博時,也有朋友希望我用自我調侃來化解,但我還是想誠懇的說幾句,無論回應我的是什么。
1.愛情线
莊寒雁最終走入婚姻,是我做出的故事選擇。
但並非爲了愛情敘事。第十九集結尾,我寫了傅雲夕拿着那張紅蓋頭,蓋在了莊寒雁的頭上,我特意在劇本裏標注,這個畫面要慢鏡頭。有些觀衆在說很好磕,有些觀衆猜測是視角轉換,但其實它的隱喻是——莊寒雁也終將被蒙蔽雙眼。
我不會因爲她是女主角,就不敢去描寫她的負面。
當莊寒雁沿着雪地腳印,走向母親時,是“母親你也教過我走路了”,更是預示着莊寒雁也終將重蹈覆轍。
她有落敗、有痛苦、有迷失,她有缺點、有執念、有欲望,她不會一直正確,她也不會一直勝利。但她有強大的信念,永遠不被規訓,永遠不愿服輸,永遠在拯救自我於水火之中。
可即便如此,她又如何能和整個時代抗衡呢?
我對莊寒雁沒有惡意。
我對阮惜文也沒有惡意。
我只是希望她們的傷痛能夠被看見。
這個故事不是爽文,是殘酷的現實。
每個人,都被困在時代的命運裏。
她們努力掙扎,滿身血淚,但也終究難逃那座五指山。
越覺醒,越痛苦。
這個故事裏的她們——無人幸免。
(對不起,下次不敢寫這么現實了……)
2.女性群像塑造
大概在2022年底,我拿到了這個項目。
但我發現影視市場上,已有大量同類型項目正在籌備、开機、待播,所以我認爲只有創新才能“殺出重圍”,並且必須從類型上做出創新,於是我提出了【懸疑+古代女性群像】的概念。
我想要劍指根本,不再回避和美化,扯下父的遮羞布。
我想跳出傳統宅鬥文套路,創作一個從女性互鬥到女性聯合的故事。
所以,這個故事裏沒有臉譜化的女性反派。
她們都有自己的立場,她們都在被自己的人生經歷塑造,每個人站在自己的角度,也都在做自己認爲正確的事情。
我反而想要去寫,究竟是什么塑造了她們,又是什么在引誘她們走向深淵?
就像曾經有人說:如果你要寫農村婦女沉迷於“假男明星”的短視頻騙局,不應該去批判她們的愚昧,而應該去寫農村婦女們不被愛、不被看到的一生。
3.一些文字遊戲
幽居,有隱居之意,亦有墓室之意,它曾是莊家女子們的墓室,最終也成爲了莊仕洋的墓室。
蒹葭閣,蒹葭指蘆葦,而蘆葦蕩是大雁的棲息之地。
莊寒雁是冬日北上的孤雁,但即便天寒地凍,阮惜文依然爲她保留了一片蘆葦蕩。
阮惜文,惜文音似檄文,檄文是古代將軍率兵出徵之時,向敵人賊子發下的討伐战書。
阮惜文這個人物,便是一封战書,討伐莊仕洋,討伐夫權父權,討伐那個戕害女性的封建時代。
宇文長安,與文長安。
他的一生追求與宿命結局,都已經隱含在他的名字裏。
周如音,從隨之音。
如:從隨也。從女從口。人諸切徐鍇曰:“女子從父之教,從夫之命,故從口。會意。——《說文解字》
柴靖,靖有拯救之意,她和莊寒雁是彼此的救贖。
4.最後
近幾年來,我一直在摸索女性題材的創作要領,但也經常自我推翻。
這四年播出三部女性題材作品,有被觀衆喜歡的地方,也都曾遭到觀衆的批判。每次當我認爲我已經獲得了足夠的經驗與教訓,可下一部作品也總會踩到新的雷點,這也讓我十分苦惱和矛盾。
我一直認爲創作者,一定要在作品裏做自我表達,這個表達或對或錯,但這都是創作的意義,只有當虛構的故事與現實有了鏈接,才能算真正的文藝作品。
但風險在於衆口難調,每個觀衆都有自己的價值觀,作品一旦有表達,反而更容易被批判,尤其在如今的網絡時代,這種批判很容易化作侮辱性的咒罵,擠滿社交平台的私信和評論區。根據我的個人觀察,但凡沾染女性主義的創作者,無一例外,全都沒有好下場,基本都在一片罵聲中退出了社交平台。
我一方面希望觀衆對還在堅持做表達的創作者多一點寬容,一方面又覺得我沒有任何資格要求觀衆對我寬容。
只求大家能夠相信,編劇寫一個劇本要花費數年光景,要面對無數艱難困苦,我們或許在編劇技巧上還需要磨煉,但我們對自己筆下的人物、對觀衆,都絕對沒有惡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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標題:《雁回時》編劇發長文回應爭議 直言自己對筆下的人物絕無惡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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